有人說,女人的思維中幻想成份很多,一個片段可以想象成整篇故事,一個瞬間可以想象成永恒,這話也許說得不錯。
記得我參加過一個什么集會?聆聽了一位女同胞激昂慷慨的演講:
“李大釗曾經(jīng)預言:20世紀是被壓迫階級的解放時代,亦是婦女的解放時代;是婦女尋覽伊們自己的時代,亦是男子發(fā)現(xiàn)婦女意義時代。”現(xiàn)在,這個時代已經(jīng)到來,我們女性為了尋求徹底的解放,不能再有絲毫的畏懼和怯懦!……”
隨著那充滿激情的話語,我的腦海不由自主地展現(xiàn)著一幅幅動人的畫面:昔日那柔弱的女子,一批批走出以鍋臺為圓心的“世襲領(lǐng)地”,以嶄新的風姿投入了社會的洪流,在各條戰(zhàn)線上為人類造。福,為社會貢獻,在開拓中展示著女性的力量,在事業(yè)中證明著女性的偉大……多么令人振奮!
走出會場,清新的空氣使我冷靜下來,我怎能在剛剛看到理想的目標時,就以為理想已經(jīng)完完全全地實現(xiàn)了呢?也許這正是女人那富有幻想的思維在作怪吧!其實,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,我還有著那么多的困惑。
我為女學生困惑
一般人看來,她們是無可困惑的。 16、17歲的年齡,婷婷玉立的少女。她們有理想、有朝氣,愛美,追求美,全身心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,多么使人羨慕。
可她們也有她們的苦惱。上海一位女中學生給某雜志寫信說:“我們女同學經(jīng)常議淪這樣一個問題,為什么女同學的智力不如男同學?各科競賽,得獎的多數(shù)是男同學,考上大學的,也是男同學居多,中外的科學家,絕大多數(shù)是男的。談到這些,我們女同學就感到灰溜溜的。”
一些調(diào)查材料表明,從進入初中開始,就有一些女學生自認不如男生聰明,到了高中,這種看法就越普遍。這反映出了女學生的自信心在隨著年級的升高而逐年下降,而自信心的喪失又挫傷了她們進取的勇氣和動力。上海的那位女學生代表她的同齡人道出了心中的苦悶
難道女性真不如男性聰明嗎?
我為女干部困惑
其實,我是非常欽慕她們的。她們以自己的德識、才能,登上了政治的舞臺,僅僅用“男女平等”去描繪她們已經(jīng)遠遠不夠了,她們實際上已在 為眾多的人“當家作主”。
可是,“當我深入她們的生活細細體味,卻發(fā)現(xiàn):他們中的不少.人在人生的旅程上走得很累,很苦,似乎并沒有“弱女子吐氣揚眉”后的得意。在重大的社會責任面前,她們往往有一種潛在的畏難情結(jié),習慣于聽命于別人,常常懷疑自身的能力,這便使她們?nèi)鄙倭碎_拓創(chuàng)新的精神和獨擋一面的勇氣,在女性領(lǐng)導干部中,盡管不乏成功者;但也不時有人敗下陣來。
一位當選三個月的女縣長因為顧全家庭而辭職了;
又一位剛被選上的女縣長懼怕?lián)斨厝味?ldquo;失蹤”了;
“女人,畢竟是女人!”“她們的行動自然不被男人們理解和寬容。我體諒她們那難以言訴的苦衷。
千百年來,政治舞臺是男子的活動領(lǐng)地,他們在這里鍛煉了自己的能力和膽略”可女人們依附慣了,順從慣了,陡然把她們與權(quán)力聯(lián)系在一起時,她們還缺乏應有的心理承受力。
我理解她們,但也為之困惑:女性能成功地登上政治舞臺嗎?
我為女學者困惑
她們是女性中的佼佼者。她們有著智慧的頭腦,不愿在自甘軟弱、一味地為家庭忘我奉獻中耗盡自己的一生。她們在事業(yè)上表現(xiàn)出了極高的“成功期望”,并以卓越的貢獻,得到了社會的承認。和她們交往時,感覺不到絲毫的自暴自棄和怨天尤人,她們認為自己屬于推動社會前進的不可缺少的力量。
但她們畢竟逃不脫“女人”的命運,僅僅為了這個性別,就要付出超常的代價。
我曾經(jīng)調(diào)查過數(shù)百名女科技人員,她們的家庭80%以上是“雙知識分子”。也許是基于共同事業(yè)的追求,她們中的大多數(shù)得到了丈夫的理解和支持,但是由于傳統(tǒng)的習慣和女性生活的特點,她們總不及男人們那般超脫。在她們的日程表上,總是交織著工作,家事、時間、精力,成果、子女等各類問題。那些上有老,下有小,硬性社會責任又重的中青年女科技人員更為艱難。無論家庭也好,事業(yè)也好,都在赤裸裸地向她們索取時間、精力和體力,這使她們在多數(shù)情況下,并非以充沛的精力,而是靠著超人的毅力去進行科學研究。
“既要事業(yè),又要生活”,這是當代女性在男人們難以體驗的雙重負擔中,對人生提出的更高要求。它可以在講壇上使千百萬女性受到鼓舞,然而實行起來,卻遠不是那么輕松。
望著成功的目標,這些女學者想要起飛,也能夠起飛,只是翅膀太沉重了。
女人的成功就是如此艱難嗎?
我為“女強人”困惑
有人告訴我,一個女人在事業(yè)上的成功和其家庭的“幸福度”成反比。我不信,這個結(jié)論未免過于絕對。然而,我卻解釋不了某些“女強人”遇到的難題。
她們在事業(yè)上的成功令人羨慕,她們不是靠著男人們的“照顧”,而是靠著自己的實力贏來了“女強人”的贊譽一一盡管她們對于這個片面強調(diào)“冷面孔”的贊譽頗為反感。
按理說,那些柔弱有余、堅韌不足的女人要在歷來屬于男人的領(lǐng)域里取得成功,丟棄依附、軟弱、動搖、守舊等女性固有的弱點;具備獨立、堅強、果斷、干練等一向?qū)儆谀凶拥乃刭|(zhì),不僅是必須的,而且是應該的??墒牵@樣一來,卻使她們在男人的心目中,不知怎樣就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,不具七情六欲的“女圣人”,可敬而不可愛,做個同事還勉強,但決不可娶其為妻的。男人的標準是如此的不公:崗位上他要求女人要“強”,不強便是不堪勝任,家庭里他要求女人要“弱”,“不弱便不像女人。這種只以男子的好惡為衡量標準的偏見,使.“女強人”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。社會上,她們可以叱咤風云,抵御著世俗的非議和偏見去奮力拼博;家庭中,卻不得不委曲求全,隱忍謙讓,甚至以抱殘守缺的態(tài)度去竭力維系著家庭的平衡。人們應當承認這樣一個痛苦的現(xiàn)實:在許多“女強人”的生活天平上,一頭是成功的事業(yè),一頭卻是破碎潛伏著危機的家庭。
每每想到她們,我的心頭便掠過一絲陰云,事業(yè)和家庭難道真的不能兩全?
成功,適合女性嗎?
我困惑,困惑使我痛苦。
我困惑,卻不愿在困惑中消沉。
于是,我找到了她,向她訴說了我的痛苦,我的困惑,還有我內(nèi)心深處的向往一一成功。
我們就這樣開始了促膝長談……